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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宝狐-雾(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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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的船夫也说雨多涨水。似乎说得通。

他没有再提出异议,只是谨慎地放轻了步伐。

行走了半盏茶工夫,似乎走到了湖泊深处,此时的雾气已经像牛乳一样浓白。

他将五指在胸前张握,竟然看不清自己的手,而身前那一团如星如豆的暖黄色光团,不知何时也被吞没在了雪白的雾气中。

他停下脚步,握住腰间的佩刀。

一片寂静。

那位管事的脚步消失了,就仿佛这一片死寂的月白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浓雾在身侧翻滚,清淡的水汽中夹杂着花香,似乎一切正常,又分明绝不正常。

雾气打湿了他的深蓝色布袍,留下深色的水渍,他额前的两缕碎发也被沾湿,水珠滚落在坚毅的面庞上。

他沉默而立,挺拔的背影如同绷紧的弦。

“……”

有人在他背后轻轻笑了一声。

霍坚肩背猛地一缩,握刀的手臂用力,几乎就要下意识挥出,最终还是停住没动,肌肉放松,五指一点点松开。

男人无声地转过身去。

在他身后几步外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量娇柔的女子,举着一盏米黄色的小灯,隔着浓雾朦朦胧胧看不清晰,似乎是在打量他。

他过人的耳力依然什么都没听到,那女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背后,不知道看了多久。

……是侍女吗?

他第一时间在心里否认了这个猜测,面前的女子虽然头发只是松松挽着,隔着雾气只能看出身上穿了一件普通的天青色大袖长裙,但浑身的气度还是让他一凛。

但对方没有报上自己的身份,只是一动不动地上下扫视他,他便也没有出声叫破,只是沉默地一拱手。

“你身上一股鸟味儿。”女人悠悠开口,声音是玉石交击般的生脆,又有些酪浆般的甜。

她一步一步走近,灯光照亮彼此的衣襟。

霍坚看到她皱了皱鼻子:“……还有股死人味,恶,是个打仗的。”

这出言不逊的女人抬起头来看他。

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宫廷壁画上的神女。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面孔雪白皎洁如同天边弯月,一双露水洗濯般莹润欲滴的深黑眸子泠然地望着他,她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仙,却又带着万丈红尘倾泻的明艳。

天青色大袖裙上绣满了大幅大幅的绝烈牡丹,这般冲击的花样即使在最华贵的公主身上都会显得突兀,可她穿着却是恰到好处的娇艳,那些火焰般的花朵不会夺去她半分光芒。

有着豆蔻少女的清新稚嫩,又有着雍容妇人的风情气度,甚至也有着耄耋老人的端庄智慧,她身上糅合了一切岁月的特质。

她……不会是人。

霍坚猛地收回目光,守礼地将自己的视线锁定在对方的绣鞋上,那里缀着两团茸茸的毛球,还镶了硕大的东珠。

灯光下的绣鞋挑衅般地向前一步,绒球颤动。

珠玉碰撞的脆声在前方响起,她带着高傲的笑意:“怎么,不是身怀要务吗,连看我都不敢?”

“……”早就听说这一位有点难缠,但没想到是这种方面的难缠,霍坚干脆低头不出声,以不变应万变。

那双绒绒绣鞋绕着他走了一圈,一种混杂着脂粉花香、还有青草微风的气息萦绕开来。

浓郁潮湿的雾气忽然没有那么让人觉得难受了。

猝不及防地,她贴近他左耳:“你来干什么?”

“……”他咬紧牙关,压下一瞬间传来的眩晕感:“在下奉命来请辛氏家神。”

“请?”她忽然又离开他左畔,慢悠悠晃到他身后:“若她说不呢?”

男人沉默敛眉,一副谦卑的样子,只他的脊背却不曾弯下半分:“那在下便会离开。”

身后的女子嗤笑一声,出声嘲讽:“你离开,换大军直接踏入我桑州?”

他更沉地出声:“霍某从不想危及桑州半分,山河飘摇,唯独在这里看不到战火的磨难。”

——只有忙碌,充实的、幸福的忙碌,还有自由的笑容。

他霍坚在战场上博杀了十余年,所渴望的,无非就是这一抹薄薄的笑脸。

“哼。”玉石交击的轻哼远去,那种致命的晕眩窒息感一空,他额上沁出汗珠,听到女人泠泠的话语:“顺着路,直走,过一会就能找到人。”

男人没有回应,低着眉向前方行了一礼。

再抬头时,浓雾已经散去了,清澈的湖水平静无波,娇艳的莲花在湖心摆动,蜻蜓和游鱼穿梭其间,安闲自适。

面前的白玉长廊上只留下一只米黄的灯盏,他捡起来捧在手中。

灯盏已熄,米黄色油纸外裹一层铰银,右下角纹成拥有蓬松大尾巴身体又细长的狐狸,正狡黠地对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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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友:这里有老实男人,日他!

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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