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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只宝狐-竹(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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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珠玉碰撞的悦耳,说出的话却像寒川一般酷烈:“是不是觉得我很美丽,心里有些喜爱我,所以现在不舍得了?”

“……”霍坚干咳一声,就算再蠢也知道对方说的“喜爱”不是什么好话,多半是把他当作见色眼开的登徒子。

况且……她的小狐狸还曾经给他造过一个那样的梦境,他一时有些窘迫,额头都渗出汗来,不知该如何辩白,直愣愣地抬起头来。

她偏偏又恶意地挑眉看他,还把覆脸的纱幔都掀开了,身姿窈窕,面容娇媚,脱离神性的她脱去了那种隔阂的浓雾,唯独留下不变的精致浓丽,再挑起一边的眉时简直像诱惑人心的精怪,让他恍然无语。

不知道呆了多久,仿佛是一瞬间,又仿佛是一辈子,他像被火烫到双眼一般猛地重新低下头去,手掌握得死死。

“……您的身姿举世罕见,是在下唐突了。”他说不出辩白之语,干脆单膝跪下,以更恭顺的姿态表示自己的服从:“但霍某从未敢对您有非分之想,如您所说,在下一介罪人,而您……”

他喉咙干哑,真心实意地吐出夸赞:“……是日勒雪山巅的明月。”

在他还不叫霍坚,没有名字的时候,就是那个呆呆看着天上美月的小男孩。

而现在,过去了十数年,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羸弱的稚子,但他仍只会称赞这轮明月,在无声的夜里眺望它的光芒,并不敢用自己沾染血腥的手去触摸它。

辛秘自然能察觉到他并未说假话。

这个男人诚实、坚毅,又有着可怖的自制力。他对她的非人容貌表现出了本能的惊艳,却也恪守本分,绝不肯再贸入,沉沦一丝一毫。

有意思。

她的火气淡淡地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也说不明的趣味。

辛秘嗤笑一声,放松身体,斜斜倚靠在竹林间的一块大石上,看他因为自己突如其来的笑声而紧绷,不由得好笑:“你在紧张什么?”

她扬起面容:“看着我。”

不容拒绝的语气让霍坚沉默了一会,还是强撑着,用那双鹰隼般的眼眸对上她漆黑的星眸。

美艳又任性的神明在他晦涩的视线中璨然一笑,红唇勾起是述不完的骄傲:“凡人皆喜爱我……凡人皆应当喜爱我。”

“我这一族本就是集合了愿望所诞生的爱欲的神明,女子的期盼,男子的宝爱,皆出自于我,”她耀眼的像是半空中炽热的烈日,几乎让霍坚难以直视:“你喜爱我,再正常不过了。”

男人愣愣地看着青翠竹林间的那抹钻心的红,有汗珠从额头滚落,落进眼中,刺痛难忍,但他仍然睁大着双眼,极力捕捉耀眼的红。

他还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些离经叛道的话语,但辛秘已经不想再纠缠这个随手为难引起的话题了。

她敲着脚,问他:“霍将军,从前是北人吗?我听你方才提到过日勒雪山?”

这声将军又是挖苦又是揶揄,好不容易才让霍坚从窘迫震惊中回神,低沉回道:“……是,我的家乡便在山脚下。”

“可真巧。”家神托着腮,视线游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曾经听过一段阔北长调,不知霍将军会唱吗?雪山的莲花……什么的。”

那是辛莘那位心仪的胡人女子阿伊罗曾经会唱的一首歌。

这首长调她在辛莘不着四六的跑调嗓子里听到过,也曾在阿伊罗嫁来后,听她清冽动听的嗓音唱过,接着是……他们的孩子出生,阿伊罗强忍丧夫的悲痛,沙哑着嗓子唱着这首家乡的歌,哄两个孩子睡觉。

再后来,阿伊罗也死了,辛枝和辛梓长在她的小院里,她也曾胡乱哼唱着,哄他们入睡。

“……在下不善音律。”不知道她为什么提到这首记忆里的民歌,霍坚又开始窘迫了,嗓音低哑,干涩地回答。

“哦。”辛秘也就是突发奇想,回过神来想想,霍坚看起来也跟乐伶半点不沾边,她问这话都带了点折辱人的意味了。

不过他脾气还挺好,没生气。

她兴致缺缺地收了声,将乱晃的脚收好:“行了,还有事吗?”

这是在送客了,霍坚识趣地抱拳辞别,反正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暗卫,即使听不到说话,也足够保护她的安全了。

他向来时的路退了几步,又有些迟疑,回头看了看那个红衣的少女。

她头发简单地梳着,搭在肩膀上,靠着竹子的身影疲倦又瘦弱,看着竟有些弱不胜衣的可怜了。

——又一次,他也摸不清自己的想法。

回神的时候,脚步已经站定了,伸手摘下一片略宽的细长竹叶,霍坚苦笑一声,没有再挣扎。

他将那片竹叶生疏地贴在唇边,尝试着用力吹气,久违地尝试儿时的技巧。

“哔——”

悠长的、熟悉的清脆乐声,在竹林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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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前面说过霍坚是北人,有伏笔的!!比起做晕,我果然还是个纯爱写手呜呜!!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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