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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由诗大摇大摆地把树兰带走了,剩下江从芝和唐俊生呆坐在屋里。江从芝心里打鼓,也不知道唐俊生是否猜到还未及她多想,面前的男人就开口说了话:“你和他的红丸有关系?”虽然是个问句,但是唐俊生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成。

江从芝不知如何回答,张了张嘴愣是没有发出声音。唐俊生并不蠢笨,知道她这副模样的意思就是红丸与她脱不了干系。不仅如此,她还知道他家在哪里,说明两人关系远比他想的紧密。他咬紧了后槽牙,深呼出一口气,从牙缝里钻出几个字:“你可知其中厉害!”

江从芝心里忽然惴惴不安起来,两只手搅在一起问:“为何这样说?”

唐俊生长叹一口气,抿了抿嘴转过身正对着她:“红丸的利益可观,如今军阀割据,都在抢夺资源,谁会不想从中分一杯羹?乔治伯曼他们不好动手,若是知道了你,自然先拿你开刀。”

江从芝呼吸一紧,发出的声音都颤颤:“军方的人看中了?”

唐俊生没好气地看着她:“桂粤皖叁派都有人虎视眈眈。东北的日本红丸地位已稳难以撼动,可伯曼在上海不过区区两年,怎不招人眼馋?”男人一双赭褐色的眸子里满是埋怨,可面对她声音却硬不起半分。江从芝显然有些慌了神,两只手攀上他手臂,哀声说道:“这…那我可如何是好”

他摸着她的手,像是赌气般说道:“叫你离他远点你不听。”

江从芝听他语气里并无太多担忧,心里也稍稍安稳一些,可依旧垂头丧气地喃喃道:“我哪反抗的了呢。”

唐俊生听了心里生出几分爱怜,将她身后的皮袄给她拢好,牵了她的手便起身往她房间里走:“这些日子你就呆在春满阁别出去,我在桂粤两边都有人,也能护你一二。”

江从芝被他的手包裹着,心里生出几分安稳,将头轻靠在他肩头泫然欲泣似地说:“幸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唐俊生很受用这种小鸟依人,又是一阵安慰,还说等明日他一下班就来找李知音说做人家的事。只要他把她收了房,料想别人动她前也得思量一下。两人回到房间,脱了外衣继续相拥而眠,而被陈由诗带回去的树兰就不能睡个好觉了。

陈由诗是住在一栋洋房里的,洋楼并不算太大,但其中装饰家居无一不是精品。刚进门的时候树兰心里是一阵窃喜的,一路上陈由诗阴沉着脸,树兰只当是因为他知晓他被她耍了不悦而已,于是尽量作出可怜状,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嘤嘤地哭了起来:“还请陈先生饶了树兰吧,树兰知错了。”

陈由诗裤子被人扯住动弹不得,他转头一看,眼前这个人竟有脸请求他的原谅。他忍着怒意转过身看着她,女子抬起头,虽然身板普通,但哭得是个梨花带雨。陈由诗冷冷地问她:“错在哪里?”

树兰不像江从芝与他处的时间久,印象里陈由诗就是个不苟言笑的商人,此时自然摸不透他心中究竟如何想。心想着江从芝在他身下求饶的样子,自己也有样学样地说:“我不该对陈先生抱有幻想,更不该因为喜欢陈先生就就做出那样的事树兰愿意做牛做马…” 还未等她说完,那带着几分凉意的手指捏住她的双腮,一个使劲只听咔嚓一声,她就被卸了下巴。树兰一脸惊恐,心跳骤停了一下,随后咿咿呀呀地试图说话,发现并不能完整出声后眼泪簌簌就往外流,似是没想到陈由诗会这样对她。

“陈先生可不是你叫的。”陈由诗咬了咬后槽牙,看着她哭得涕泗横流,叫来了管家:“把人关进去。”

管家似是习以为常,拎着树兰的衣领就往后走去,只听陈由诗又吩咐道:“这么喜欢下药勾引男人,就把器具都上上,药也喂了,明天去找几个人。”

树兰听了大惊失色,心一下掉入了谷底,这比逃跑被抓回来的后果还要惨!她原以为只要勾搭上了一个金客,哭哭啼啼之后总会把她收了家的,原以为这乔治伯曼是个好下家,谁知竟要将她关起来还要叫人来折磨她!要是时间能倒流,就是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再不会对这个男人生出一分一毫的念想。树兰惊叫出声,手脚乱摆,努力想挣脱管家的桎梏。可她一个小丫头哪比得过一个练家子?那管家将她双手往后一剪,提着她衣领往肩上一扛就走了。

树兰想得不错,偏偏就不巧挑中了陈由诗,她这出不论放在谁身上,后果都比在陈由诗身边强。可现在遑论如何,终究是无力回天,哀嚎着被那高大的管家扛进了黑暗里。

第二日等到了天黑江从芝才提着箱子上了门。管家将她引了进来,屋子里黑黑的并没有开灯,显得尤其阴森。管家将她带上楼,走了两步站定在门前就不走了。

江从芝点点头作为道谢,上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陈由诗的声音:“进来。”

她推开门,便见到一个巨大的扇形房间,窗前摆放着长且宽的木桌,桌后的皮椅上坐着一个人侧着对着他,短短的卷发,高挺的有着小驼峰的鼻梁。外面的天没有完全暗下来,借着远处的微弱天光,能大致看清他瘦削的脸和弯弯的睫毛。他抬起手,将手里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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