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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以色侍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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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两仪宫回到拾翠居后,何昭昭将从朱境阁带回来的几页誊抄好的佛经整齐摆放在常用的桌案,以待日后誊习。这会儿尚早,未到午膳时,而她却觉得自己一下子便做了许多事。为崇帝穿衣洗漱,宫道上遇慎才人,还去了朱境阁,如此一想,便知道崇帝平日里如何辛苦。天色未明就被催促着起身,秋日露浓霜重,早晨亦同样带着习习凉气,如此从床褥真起身,可谓是一种折磨。朝后早膳,膳后处理政务,满身繁琐,而他又常常因为这些不可避免的要事,省不得要从早忙至晚,连一时轻松也顾不得,更别说得应付后宫这些娇滴滴的妃嫔了。若是听话的倒还好,要是矫情的,更是身心俱疲。她念起崇帝对自己的温言软语,其中蕴含的几多耐心,这下也堪堪窥探一二。能让帝王如此对她,已然很好了。“因为陛下也对你怀有特殊,不是吗?”商婕妤对她说的这句话久久萦绕在何昭昭心头,这时又像一句呓语,纠缠着她。她盯着桌案上的《心经》,苦笑起来,没成想这么快就有了用处。未摈杂念,她让雨细备好笔墨纸砚,就着商婕妤赠予她的《心经》在案前誊抄。她的字亦是秀丽,但不如商婕妤笔下庄正,有些小女儿的气息,秀而不庄,合乎她此时不太压得下去的心境。何昭昭自知自己年纪小,往常遇到什么也只是憋着,憋久了自己就会多想,想多了眉头也难抑地要紧皱,便有些郁郁。这情绪波动太大对她不能称得上是个好事,倘若要在后宫生存,除了乖巧听话不惹事也是不足够的,总要有些心平气和些,还得有压得住旁人的气魄。淑妃与商婕妤无疑是最好的实例,她见过淑妃发脾气,那是身份尊贵而不容旁人置噱威严,也是对下面的人杀鸡儆猴,做给她们看的。但商婕妤始终沉静,她站在那里,就教人不可忽视,也不会过分搅扰,如一株绽盛于中宵寂寞深昙,不会让人刻意冲撞。执笔濡墨后,她撇开思绪,沉着一心专注于佛经之中,渐渐纷乱的思绪自灵台消散,反而让心里澄亮一些。抄了几页,等到雨细催她去用膳时,也自然卸了笔。崇帝既然答应她今日必定会来拾翠居,她自然得做些准备。约定要赠予他的腰带早就整理好,放在她床头的小匣子里,如珍宝一般好好收藏着。这条腰带她可是绣了整整一个月,每日费些心思在这上面,也常常就着昏黄的灯豆下穿绣腰带上的峰峦,哪怕是病中可不肯疏忽。风微怕她在灯下熬坏了眼,不知念叨她多少次,何昭昭也只笑笑,不肯答应。做了许久,才勉强得这么一条,做出来后既想早点给崇帝,又怕他不喜欢,用不上。崇帝夜晚来拾翠居时,何昭昭已经在门前等候着他了。小小一道身影,披了件檀色的夹袍,发髻上是一支斜簪的桂花钗,整个人也似夜风中在桂树枝头随风飘扬的金黄小蕊,恍惚要零落四散,却强撑着笑颜迎接他,很是坚韧,且隐有暗香。崇帝走到她身前,将她外面披着的袍子拢紧,拧着眉忧心:“外面风大,怎么不在里面等着。”何昭昭扬着脸与他一笑,直接扑到他怀里,两只手圈搂住崇帝的腰身,把脸埋入他胸前,声音糯糯:“想早点见到陛下。”外面乌泱泱一片人,崇帝随侍而来的,何昭昭宫里当差的,就这么站着不动听两个主子说这两句腻歪话。何昭昭怪害羞的,也就抱了一下,又松开了他。怀中美人退开的那一刻,夹杂着桂香的温软味道也随之减淡,然而崇帝被一只温暖的手牵着自己往屋子里走,动作十分熟稔,也是在他面前胆大妄为惯了,因而自然得很。风微早已奉上香茶,就等着两人来饮。崇帝与何昭昭相对而坐,崇帝无意在偏厅目光逡巡,闲闲问道:“这拾翠居倒是远了些。”何昭昭听了,反而打趣他:“这可是当初陛下拟定的居所。”意思就是这位置是你给选的,要是觉得远了也怨不得人。“那时未设想太多,如今来你这多了,才觉得不便利,倒是朕的不对了。”崇帝的目光过于缱绻,她只与其相撞一瞬,便挪开了眼,垂着头抿嘴,为他再斟一杯茶。茶是崇帝惯常喝的西湖春,当时还是周鸿给她说的,顺带拿了些存在她这儿,让崇帝来拾翠居喝茶时也不会觉得不便。今夜她在茶里加了勺桂花粒,早前先自己尝过试了下口,怕味道突兀,反倒让他不喜。而她方才瞧见崇帝初初饮的那一杯,并没有丝毫的不虞,就更放心些。“朕嘱意给你挪个地方,定了兴庆宫,也离得近些。”崇帝执起她斟好的茶,再放入口中细品。与他而言,何昭昭是个与他人不太一样存在,即如口中异于平日更为幽香清爽的暖茶,总有些奇思妙想,却细如流水般的渗入他心怀。何昭昭是有些吃惊的,心里百转千回,面上不敢过多表露。兴庆宫是相比长乐宫与未央宫来说,距离太极宫最近的宫殿了,她去太极宫的时候远远瞧过,亦是恢宏堂皇,可惜目前无人居住。她当时想着大约只有崇帝极为疼爱的妃子,抑或是家世煊赫的娘娘才可住进去,哪怕位份在目前顶破了众人,又统领后宫事务的淑妃娘娘,也不过住在不远不近的华清宫。崇帝见她不说话,揉了揉她的发顶,“怎么,不喜欢?”

“没……”她睛子里闪烁着流溢的光彩,一望进去,如同深宵里抬眼入目的点点星辰,很容易让人沉溺其中。“倘若住在兴庆宫,那就可以常常见到陛下,妾很开心。”“但是……”她抬了一眼,又把眼睫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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