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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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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错了。

实际上,苍列并非没有苏醒,而是引而不发,稳住了他留在天宫的一缕元神。

众仙遭受重创,勉强能够交流。

此时天界之上,尚有三位尊者,他们见多识广,便是如此,也并未惊慌,修为稍差者,体内灵气四下飘散,无法留住,天帝当机立断,用尽全力护住那消散的灵气,供三位尊者所用。

众仙见此,知自己已无作用,如今只能集合众仙之力,找出逆转之法,便纷纷自殒,将灵力和金丹奉给尊者。

苍列摆手拒绝,他望着聂如心,聂如心并无多少修为,体内灵气不多,但好在她有轩辕血,乃是轩辕血脉之正统,是以她并未受损多少。

天帝坚韧,哪怕能护住自己体内的修为,也没有任何推辞,也将一身灵力奉了出去。

无需多言,他们此举,便是要与应芜抗衡,再打碎褚绥元神,让天地重归正途,尊者起事,聂如心接后,苍列则保证他们死后,行事万无一失。

哪怕想要感慨,也无暇慨叹了。

应芜并非是顿悟天命,而是挟持了天命!谁能够想到?

为仙者顺应天道而行,行正事,走正途,即便是想要翻出这天道,迄今为止,也无人能及…应芜却做到了。

如今他们要对抗的便是新的天命,而天界并不认可这新的“道”。

褚绥不是道。

褚绥顺应的善才是道,为仙者誓死捍卫的便是善,是仁!

应芜所为,实为天地之共愤,为仙门之耻。

便是心痛,也无时间去思索了。

天帝道:“我等之力,仍是蚍蜉撼树,但值得一试。”

聂如心始终沉默,但此时,她忽然道:“贸然出手,于她来说,便是激怒。我想…试着去劝劝她。”

若是苍列劝她,她会觉得受到了背叛。但聂如心不同,她们没接触几次,但有同门情谊,既然她如此在乎褚绥,必然会放过聂如心。

此时好言劝阻,或许还有转机。

大错已成,左右只有这两个办法,聂如心看向苍列的元神,问:“师兄意下如何?”

苍列到此后,其实始终一言不发,但他默许了他们的计划。

此时聂如心发问,他叹气,说:“可以一试。”

但苍列与他们都不同,他太了解应芜了,更了解她是如何深爱着褚绥的。

能撼动师尊那泛爱万物的水龙之心…该是怎样炽烈、专一的情感?

正是因为这爱太深,太过炽热,所以,他们几个老东西,不可能熄灭她的爱。

她有多爱褚绥,就有多恨他们,恨这世间,褚绥做过什么,他们再清楚不过,他实力滔天,为仙门上下所依赖,尽管他们并不认为玉清天尊所为是应做的、不该奢求回报的,但他们确实习惯了天尊的庇佑,觉得自己无以为报,并不是不回报的理由。试想有朝一日,褚绥累了,想要颠覆三界,理由便是他的疲惫,他们仙门上下真会无话可说。

就是因为他是大善,他不会那样做,才会让他们如此肆无忌惮。

天帝道:“既是我惹恼了她,诸君便杀我祭旗,让她平息怒火。”

尊者叹道:“陛下何必如此。”

四下寂然,众人道:“我等有错、有罪,既然要劝,便先请罪罢。”

说罢,三位尊者格斩一指,暂当赎罪之信物。

聂如心便带着这些来到了九幽。

许久未见月光,竟也如此刺眼。

褚绥龙身上的龙鳞灿灿如银,而他本人,看着也如以往别无二致,仿佛他不过是在此打坐,一切都未发生,都未改变。

此时此刻,聂如心都无法责怪应芜留下他,因为他在,不论谁都会觉得心安。

应芜本在帮苍列梳理长发,见聂如心来了,便站直身体,轻笑道:“师姐,你无碍便好。”

聂如心叹道:“阿芜…”

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应芜走到她面前,在石凳上坐下,聂如心便也坐在了她的对面。

聂如心还是将此行的目的娓娓道出。

“师尊仙去,我等知你悲痛…知你愤恨。万物有罪,如今已然付出代价。”聂如心叹息,“大错已就,莫要一错再错了。倘若师尊苏醒,见天地一片疮痍,他…亦会心痛。既是为了他…也…”

却是哽咽不能言。

应芜并无表情,她托腮望着远处,那里一片平川,什么都没有。

她说:“师姐认为,苍生万物,胜过我们的师父,对吗?”

“这如何能比较?”聂如心握着她的手说,“我等亦是苍生啊,阿芜,为仙者不体恤万物,谁来体恤?你入魔了!”

“入魔?”应芜哼笑一声,“魔族以煞气运转肉身,脏污不堪,我不会入魔。”

聂如心怔在原地。

应芜起身,抬起双手,淡淡道:“如今我便是天命,这天下有新的道了,师姐,我要救他,自此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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