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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庶女的生存指南 第16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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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上盛着几滴雨珠,微风一拂,便掉入草色泥土之中,化为虚无。

又见那怪石嶙峋, 潺潺溪水, 春波荡漾。

玉藻无精打采的坐在堂前台阶胡床上, 手里拿着蒲扇, 扇着黄泥炉子里的火,阵阵药香飘满院子。

没一会儿, 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她吸吸鼻子, 拽出一小截袖子, 没有章法的乱擦着, 不敢弄出哭声,怕惹得屋里的人又想起那事伤神。

正摸着泪呢,红鸢提着刚抓好的药包从院外走来, 看见阶前熬药的人, 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走过去,小声道:“怎么又哭了?可得小声些, 要叫大奶奶听见, 岂不白费心思。”

玉藻心里明白,拿粗麻布裹住泥炉的短柄,手忍不住的颤抖, 最后好不容易将黢黑的药汤倒进漆碗中后, 不放心的叮嘱:“那药给我, 这个还是你端进去吧, 记得好生盯着大奶奶喝下,得亲眼瞧见她喝才成,我先去那边哭哭。”

红鸢认真点头,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那日都顾着大奶奶,便叫稳婆毫无阻碍的直接给抱走了,对面这人始终都怪自己没有护好刚诞下的郎君。

西北林业绥所亲写的那封文书送到兰台宫李毓案前后的不久,围府的三百禁卫也被撤走。

她叹息一声,擦擦眼角的水迹,手里抓了两方厚实的粗麻布,弯腰端起药盏,去到屋里。

而内室只听玉音琅琅。

望进去,有女童跪坐在书案前的锦席上,腰背挺得笔直,案面摆着打开的竹简,而清瘦的女子则跽坐于一旁,手指轻轻落在被抚光滑的竹片上,眉眼温柔,声音似清风拂柳条那般轻声细语,清脆悦人:“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嘤其鸣矣,求其友声。”

紧着女童像是听会了般,毛遂自荐的要念剩下的。

宝因仍没光彩的眸子弯成月牙,伸手摸着女儿的发顶,点头应允。

林圆韫念了两句“相彼鸟矣,犹求友声”,便被难住。

宝因接着一字一字的念给她听:“矧伊人矣,不求友生?神之听之,终和且平。”

林圆韫朦朦胧胧听着,跟着念了遍,然后问:“这是何意?”

宝因耐心解惑:“鸟鸣是为求知音,连鸟雀都尚且如此,我们人又岂能不去知重情义。”顿了一刻,迟缓道,“请求神灵聆听我愿,赐我和乐平静。”

林圆韫是个好学的,听过一遍,自己便能读,当下就研读起来。

红鸢瞧着,露出个欣慰的笑。

自从女子产后昏死醒来后,便躺在榻上不言不语好几日,泪珠也一直不停的掉,鬓发整日都是湿的。

这些时日,身子更是被药一直给浸润着,精气神再没好过。

也就是前日大娘子林圆韫许久没见过母亲,吵着闹着要来西屋这边,她们实在劝不住也拦不住,只能无奈看着人跑进内室。

随后,女童趴在榻边,拿出一卷竹简,委屈开口:“娘娘,这字念什么?阿兕不会。”

从那时起,女子不再哭,耐心教养儿女,宛若被人夺子从未发生过一般,但她们这些侍奉的也不敢多说话,怕一不小心就扯到那块被剜走的肉。

在林圆韫开始伏案练字时,红鸢端着温到刚刚好的药汤入内,放去小榻上:“大奶奶,该喝药了。”

担心药味会熏到孩子的宝因侧头看去,稍动动弯曲的腿脚,而后抬手,由侍婢扶着起身,走到坐床边,端起碗盏,默默把苦药喝了,然后拿帕子擦去药渍,如往常,不说一语。

许是她强撑起来的精神,只够安抚林圆韫。

红鸢便也不多言,只是尽心侍奉,捧上蜜饯。

宝因瞧着那果脯蜜饯愣了神,眸光荡漾,有水泌出,然后赶紧撇过视线,轻轻摇头。

红鸢皱着眉头,有些不明白,悻悻放回原处,琢磨过后,立即懊恼起自己来,女子素日里极少食用这类蜜饯,也就临产那日为了攒力气,会多吃一些。

还没能内疚几时,外面进来一个侍婢,焦急说道:“大奶奶,姮娥院那位好像已经不大好了。”

宝因攥着帕子的手指猛然收紧。

绘有博陵山水的车驾从明德门缓缓驶入建邺城,经过长乐坊时,短暂停了下,童官犹豫了下,还是问道:“大爷,可要先回府?”

得知贤淑妃生夺人子那日,车内男子站在江淮郡王的官邸中,望着建邺的方向不置一言,却能看到被生生逼到充血的眼睛流着热泪。

直至夜深,人才行尸走肉回了屋,寻医瞧了发疼的眼。

他们也刚从其封地吴郡赶来。

林业绥阖目,痛感仍还清晰,他将情绪掩好,装作无事般道:“先入宫。”

童官不敢置喙。

随即车驾沿着道路进了兰台宫,在阙门下车后,去的也不再是帝王起居之所长生殿,而是含元殿。

无所事事的李毓正坐案后,见到男子进殿来,立即拿起文书来,低下头去看,就是不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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